只生得他夫王元炳一个。姑娘唤做琼娥,十七岁了,已曾许了陈家。姑嫂甚是投 契。桂萼甫与元炳结li半载,炳即患弱症而亡,媳妇也是寡居。及至十月里文英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母亲生日,李氏叫人去接桂萼,桂萼禀知婆婆要到姨娘家去拜寿。 陈氏道:「只好去一两日,姑娘许我家侄儿,过了五日就要行聘过来,须要 你一回料理事务。」 桂萼道:「晓得,今日去,后日就回。」 遂上轿来到庞家,见了姨娘,又见过表妹,问道:「表弟那里去了?」 李氏道:「今日知府考试,他去入考,天幕方回。」 桂萼道:「妹子越长大了,与表弟模样相似,曾有人来求亲么?」 李氏道:「城内周举人来求了,只不曾下聘。」 言讫,唤金菊捧出菜肴,三人坐下吃了酒饭,至下午文英出场回家。 桂萼一见,神魂已荡,便赞道:「谁家才子聘得我家表弟,恐嫦娥见了也动 情。」 文英笑道:「姊姊的标致比得嫦娥,可不动情么?」 桂萼红了脸,因李氏并娇莲在面前,不便多言,只得住口。 是晚,文英被窗友张子将邀去饮酒,吃得烂醉回来,见母亲妹子还陪表姊饮 酒。 桂萼道:「一个表姊在你家饮酒,何不来陪?」 文英就挨在李氏身边,与桂萼说笑了一会。 文英乘著醉了便说道:「我要睡了,姊姊可同我睡。」 李氏道:「胡说!姊姊是寡居,在我房里睡,不要你管。」 文英只得往书房去睡。 是夜,李氏著娇莲引桂萼同睡。桂萼上了床,心思不畅,不能即睡,到了漏 尽方才睡去。文英天明起来到李氏房里,不见桂萼,明知在妹子房里,又不好进 去。徘徊半晌,娇莲到李氏房中来。 李氏问道:「姊姊起来么?」 娇莲道:「姊姊一夜没睡著,如今却睡著了。」 文英听说,便抽身走到妹子房中,揭开罗帐一看,那桂萼正沉沉熟睡。 文英想道:「他昨日的话有心勾情,表姊表弟有何名分关系?」欲近前去云 雨,又恐母亲妹子走来。 也只得大胆坐在床沿,把被轻轻挑起,低头看那雪白臀儿、细细缝儿、光光 肥肥那件妙牝,鸡冠微吐如初发酵的馒头。文英不胜动情,听有脚步响,慌忙走 出帐来,却是妹子。 娇莲笑道:「哥哥要来做贼么?」 文英道:「不见姊姊,特来一看,岂就是做贼?」 桂萼正在梦中,不觉惊醒,见下身的被都不盖著,问娇莲道:「妹妹和谁说 话?」 娇莲道:「是哥哥,我在娘房中,他就趁势来瞧你。」 桂萼明知被他瞧了身体,只不则声,就起来缠了小脚,又向便桶小解,才穿 了上下衣裳。那雪白身子酥润香乳,全不遮掩,被文英闪在门外一一瞧见,欲火 勃发,恨不得立时到手。因李氏当时寿诞,无暇及此。 你道桂萼此来,专为拜寿么?也是要趁此行与文英一泄心火。谁料娇莲碍眼, 曲全了他的节操。桂萼、文英、娇莲各拜了寿。又见乡人亲朋拜寿的纷纷,文英 迎接款待尽礼。止有张子将、任伯衢二子各作诗一首来奉祝。 文英看子将的诗道:早闻首案重深闺,出守各邦内政齐;西子河边襄吏治, 束当现里共燃藜。 德感一朝民卖剑,恩施到处虎迁移;伊周更喜筹添屋,应见兰芬绕腾宜。 又看任伯衢的诗道:丹德真堪继大家,徽柔壶范炳彤华;鸣机有操贞黄鹄, 锉荐何惭起玉□(娲改马旁)。 色养不难毛令檄,含饴已种邵平瓜;此堂燕喜齐松柏,为舞霓裳进九霰。 这日,文英听一班昆腔戏,开筵款待,直到二更方才席散。 桂萼道:「我明早就要去了。」 把要接娇莲耍几日的话说了,李氏应允。 文英道:「姊姊明早去,我要跟你去。」桂萼笑道:「这妙了!」 到了次日,王家叫轿子来接,说道:「王太太等大娘回去。」桂萼连忙梳洗, 临去时,桂萼对李氏道:「明后日我著人来接妹子。」娇莲道:「不知什么缘故, 忽然头疼起来,只怕来不成。」 桂萼上轿去了。 隔了三日,便著人来接道:「明日姑娘受聘,特来接你家姑娘并大爷去耍。」 谁知桂萼去后,娇莲思病不能起床。 李氏正要回他,文英道:「我与妹子一样面貌,一样长大,只是脚儿有些大 小。可把妹子新做的绣花衫裙并将簪饰,与我穿戴起来,也像妹子的模样。」 李氏不允,文英便泪珠垂下。李氏只得开了梳匣,与他改作女妆。梳了牡丹 头,燕尾鬓傍插上首饰。把一件红绉纱袄儿穿上,又著一领鸦青锦绣花衫子,下 面系著八幅红裙,把脚儿遮掩。 打扮停当,宛然是个娇莲。 娇莲相了,叹道:「所惜者,单少步步莲耳。」 文英把镜一照,笑道:「天既生我以如是之容,何不使我变为妇人。」 李氏道:「你去去就来,不要被人看破,亲情体面上不便。」 娇莲道:「哥哥此去,姊姊如何肯放他就来,我是看来的。」 文英遂上轿去。 到了王家,陈氏与桂萼、琼娥接出中堂,在桂萼房里坐下。吃过晚膳,陈氏 琼娥就退入自己房去。 桂萼道:「妹子,同你睡罢。」 文英道:「姊姊先睡,我就来。」 桂萼道:「你哥哥今夜在家么?」 文英道:「一个美女接他去了。」 桂萼道:「娘肯放他去?」 文英道:「前月十五去了一夜,次早方回。他与那女子十分有情,娘不肯放 他去就哭,只得放他去。」 桂萼道:「可惜!可惜!这样美郎君,不知那个小骚货今夜受用。」 文英道:「我明日叫他来陪姐姐睡可好么?」 桂萼微笑,竟卸除衣裳钻进被窝去睡。文英意荡神飞,吹灭了灯,捱身进被, 不由分说爬上身去。桂萼不知何意,文英推开两股,把那玉茎紧紧顶进花心去了。 桂萼是个久旷的,忍耐不住,将脚双双搁起,引得文英兴发,尽根送入,有 五百余抽,桂萼紧紧抱定,下面乱颠相凑,文英故意把肉具拖出牝口不动,桂萼 骂道:「短命贼!为何作弄人?」 文英不动如故,桂萼哀求道:「你也可怜人疼痒。」 文英道:「我知你久旷,故徐徐含养,何须著急。」 遂尽根顶入乱抽,文英道:「我之本领何如?」 桂萼道:「我从结li以来,从未历此妙境。你为何扮了妹子来?」 文英道:「我贪你色,你爱我貌,不得已改妆来会。」 二人说了,欲念又发,抽送一时,连呼有趣,又怕琼娥听见,只得草草完局。 到了次日,日光高照方才醒来,文英下床,穿了衣服,提起裤腰,因龟头坚 举,不能贬入,不料被丫鬟圣女暗暗瞧见那个东西。既而两人梳妆完,用过早膳, 只见媒婆同盒子进门。 文英、桂萼看了一回,遂进中堂,大家陪那媒婆坐席饮酒。席罢而散,打发 了回盒出门。李氏便令人来接文英,明知儿子与外甥女弄上了,好不难处。 娇莲道:「不如待我去换他回来。」 李氏道:「撞破了网,叫你桂萼姐姐怎做人?」只得隐忍了。 谁知琼娥见了盒子,便等不得做亲这夜。便觉牝内作起怪来,恰似有百十条 疹咬痒的难禁。桂萼因多喝了几杯,未上床先己情兴勃勃,及摸著文英那物,坚 硬如铁,便举身相凑。 文英爬到腹上,那物便把插进去,不上几十抽,牝内骚水唧唧声响不绝,桂 萼附耳低言道:「且慢些,恐姑娘听见不好遮掩。」 文英不听,只管抽送,不料琼娥果未睡著,侧耳一听,心下想道:「这也奇 异!怎么女人对女人,倒像一男一女,莫非这姑娘是他表弟假扮的么?」 又想道:「嫂嫂污了名声偷汉子,我们独寝孤眠,何不也寻个美貌的郎君取 乐?」 及抚那牝户湿腻腻的流水,好些精水,遂起身小解,揩抹乾净,再侧耳听时, 两人沉酣睡熟矣。 又想道:「待天明起来,我且不说破,看他怎么隐瞒?」只得纳闷睡了。 次日,琼娥走进桂萼房中,桂萼尚未起床。 琼娥道:「特来看庞姑娘的小脚。」 不要说桂萼又羞又怕,把文英几乎吓杀。 文英道:「姊姊,你姑娘恼我了,叫轿子我回去吧!」 琼娥笑道:「不消轿子踱你去,我没有哥哥,谁来恼你?」 桂萼忙扯文英走到床后,埋怨道:「我何等的嘱你,你全不顾忌。适才我家 姑娘窥破机关,语带戏谑,叫我置身何地?须与他见个意儿,得生出口面来。」 那琼娥也暗把圣女唤过,备述夜间所闻。圣女也把昨早在暗地偷看见庞姑娘 下床,提著裤腰,因龟头坚举,不能贬入,难道世间女人也有龟头的么的情形讲 了。过了午后,琼娥与桂萼下棋。文英步到花边,四顾无人,即去小解。 不料圣女有心,早已闪在花阴偷看,望见那个东西,大笑道:「我道是个庞 姑娘,倒是个庞大爷哩!」 文英抬头一看,认是圣女,便如飞赶过花屏,拦腰抱住。圣女并不推诿。 文英道:「姐姐若肯总承我,感恩不尽。」 即于花下解裙松带,搂住体乐。 圣女勇于承受,浪声叫快道:「你有这手段,怪不得大娘与你通奸。」 文英道:「你家姑娘十七岁了,只怕也动情。我要央你做个撮合山,你可肯 么?」 忽闻疾声呼唤,圣女起身应道:「你有心,他也未必无意。你用花言巧语动 他,自然著手。」 说罢,疾忙进内,乘间以告琼娥,琼娥为之首肯。 到晚饭后,文英朗吟昔贤诗句以引琼娥,道:「谁看梅花殊有意,安排清梦 到罗浮。」 琼娥默喻其旨,亦以旧诗答道:「雌兮得雄愿已足,雄兮将雌胡不知!」 桂萼虽聪敏,竟猜不出他两人心事,解衣就榻。 文英虽意在琼娥,少不得也要应付桂萼。过了更余,见桂萼睡熟,即悄悄下 床,走过琼娥房里,遂爬上床。 琼娥害羞道:「我是黄花女儿,已许了人家,因见你人物风流,不舍错过, 要被你破身了。」 文英把些涎吐送那牝户,又把阳物向牝户一插,琼娥觉得有些疼,文英两手 扳住纤腰,一抽一抽的乱搠。桂萼忽然惊醒,不见文英在床。只听隔壁房内床脚 摇动,带著笑声叫快不绝。桂萼也不及穿上衣裙,赤条条走过琼娥卧房,只见两 个正在酣战,假意作怒道:「好个闺中女子,偏会偷情,岂不羞耻!」 琼娥应道:「恩贤嫂善于偷汉,姑姑不才效尤。这庞郎既非我哥哥,又非你 丈夫,可以私于你,何不以公于我!」 文英见桂萼赤身露体,便扯进被内道:「我的姊姊,不要冻坏了,快上来同 睡。」 桂萼道:「你有了人,何消忧我?」 文英道:「两人依我便罢,不然明日即要告别。何苦为我一人伤了你姑嫂和 气!」 便乘势扯进被内,爬到腹上,大战起来。桂萼十分爽快,那琼娥窥他两欢恋 之状,好不难过,便道:「你们只管快活,怎忘了我?」 文英遂丢了桂萼,重与琼娥交合,兴尽而寝。 次日,文英只得告辞而回。不知后事如何?下回分解。 第六回新郎邀欢酬娇妻书生受侮效鸾凤 话说桂萼自文英回家,思欲重赴阳台,又无事端可假,常与琼娥叙话,撇放 文英不得。 琼娥一日把桂萼的淡红被翻了翻,又把绣花枕看了看,笑道:「这样香喷喷 的被儿,可惜哥哥去世太早,丢与嫂嫂独眠。」 桂萼微笑道:「姑姑新婚在迩,日后夫妻如鱼得水,正好受用。」两人絮烦 不题。 且说琼娥母亲看他声音笑貌不像处子,心中不乐。过了数月,陈家要来娶亲。 陈氏唤琼娥道:「婚期已定,只有一件大事却怎么好!」 言讫,容貌变色。 琼娥未喻其意,问道:「母亲有何心事?不妨明言。」 陈氏道:「女子守身深闺,专为生平大事,岂肯受狂狙之辱,以玷清白?细 看我儿动静,并非处子,所以中怀怏怏也。我有一计,到那官人缠你的时节,两 腿交紧,再把手捻了牝户,做个怕疼的模样,等他的东西进去,我藏些鸡冠上的 血在草纸包里,等他完了事,你悄悄把来抹在阴门口,他拔出肉具,自然有血迹 在上面,还好遮掩得去。」琼娥口虽怕羞不言,心中倒不忘记。 到了吉期,陈次襄把娶亲杂项一一完备,结了花轿灯笼火把笙琴细乐,次襄 头巾圆领,骑著骏马,一路吹打娶了回来。拜了天地,入了洞房,坐床散帐吃过 合卺,至夜分方就寝,解衣上床。琼娥便伸手捻他肉具,吃了一惊道:「你的东 西如何生的短小?」 次襄心中虽有些疑,怎奈欲火难遏,分开两股,把五寸长的向那小便处插进 去,一顶进根,次襄遂轻轻款款行九浅一深之法,只见牝户宽绰,淫水太多,凑 合之余,挡不得琼娥淫声屡唤,肾尖乱耸,亦觉直顶花心,并无怕疼之状,未及 五六百抽,即便泄了。 急得琼娥捧著肉柄,双手摸弄,复以舌尖吮咂。不移时,那物又昂然直举, 把双股放开,大肆出入,又有百余抽。 次襄忍不住又泄了,琼娥情更浓,竟忘了陈氏之言,及至记起将鸡冠血抹在 上面,次襄已翻身起来将帕揩抹矣,取向灯前试之,只见白水乱滴。 次襄大怒道:「这般淫货!被谁破身?可实说来。我曾娶过妻室,如何瞒得!」 琼娥不觉泪下道:「我们下聘之日,嫂嫂有个表妹接来看盒,谁想竟是表弟 乔扮。我看了这样如花似玉的郎君,年纪又小,才学又高,因此我怀著权时救急 的意思。」 次襄听了喜道:「此生姓甚名谁?家居何处?」 琼娥道:「姓庞,名国俊,字文英,家居县治南首。」 次襄道:「你若为我诱他来,便将功折罪。」 琼娥遂放下心。到了次早,次襄捧文房四宝跪下道:「今日欲晤庞兄,望芳 卿为我作一华札,持此往见。」 琼娥含笑挽起道:「君何必作此状?」遂取白楮写下数行道:自从别后,渴 慕芳姿。匪朝伊夕,顿觉神魂飘荡。不识郎君亦曾记念妾否?妾虽新婚,未尝片 刻忘怀。昨于枕席之间道及郎君才貌,拙夫久仰大名,特命妾修书一行持上,竭 诚请教。若驾临舍,妾当迎接,少伸鄙悝,不胜欣幸之至! 文英先生契阜贱妾王琼娥裣衽拜写毕递与次襄,次襄看了笑道:「我未与他 弄上手,你便又属意于他。也罢,我有件毛病,不喜女色,端好龙阳。你若代我 哄得到手,任凭你便了。」 琼娥道:「妾有一计为君商之:儿子读书缺少西席,不若开书相请,方可朝 夕邀欢。如此好否?」 次襄以琼娥凑趣,便欣然写一个拜帖,一个关纳,二面道:敬启文翁庞老先 生大人台下不佞子今岁敢屈诚诲小儿启元一载,谨具修仪六十两,薄膳一载眷教 弟陈次襄顿首拜次襄拿了拜帖去拜文英,文英将帖一看,想道:「我与此人素不 相识,为何先施?」 只得出迎,宾主坐定。 次襄一见文英,心下喝采道:「怎么男人有此美色?」 只因平日短于词命,默默无言,把手向袖中取出一个寸楮,递与文英道:「 贱内王琼娥之札,托弟贡上。又有一关约,敢屈台兄赴舍训诲小儿,弟亦得朝夕 请教。」 言毕,抽身告别。文英送了次襄出门,展开鸾笺并关书一观,不胜欣异。 再说次襄到王家拜岳母,其余诸亲众友,一一相见,少不得开筵款待。迨宴 罢归来,次襄十分沉醉,遂与琼娥兴云雨。虽不喜这件话儿,也只得做个应急铺 户。 这一夜两人乐趣又比前夜不同。但见琼娥欲火更炽,金莲斜挽,粉颊相偎。 次襄抽送不倦,琼娥遍体全酥,既而次襄高道:「其乐何如?」 琼娥答道:「内中酸痒,妙不可言。」 次襄听说,兴念愈狂,又抚弄多时,云收雨散。过了三朝,文英便来回望。 次襄听说,急出相见,如拾至宝,笑道:「小弟不才,获睹芝眉,昧为欣幸!」 文英道:「荷蒙过誉,深为感激!不知尊夫人得容柳见否?」 次襄道:「夫求夫一言契合,便当肝胆相孚。况一女子,岂复吝惜乎?」 便唤琼娥出来。 及相见毕,次襄遂令备酒书房,三人对酌饮了一会。 次襄暗想:「我平日不曾见有这般形容,今见了庞秀才,实放心不下。」 沉吟半晌,忽想道:「是了,我想庞生酷好女色,他与我妻原有夙好,不若 以此局诱之,事必谐矣!」 遂笑容可掬,连声赞道:「庞兄高才,定要款留在舍,启迪小儿。所以特设 并觞,幸勿见哂。」 文英道:「小弟才疏,何足以当大任扬」 乃举起巨觞,掷色再饮,连吃七八大杯。文英沉醉,把两手搂定琼娥,亲了 几亲,琼娥羞惭满面。 那次襄要徇自己之所欲,管什么妻小,又满斟一杯,文英一吸而尽,竟头重 脚轻,倒桌边昏沉睡去。 次襄同侍婢扶到床边,移灯照时,但见两腮红如胭脂点染,又把裤子脱下, 露出雪白臀儿,次襄一见,魂荡意迷。把后庭唾沐,将阳物插进,幸阳物短小, 又喜文英大醉,所以耸动移时,不觉尽根,抽到百余,不觉泄了。 琼娥看到出神之处,不禁淫水流出,扯住次襄求欢,次襄道:「你有旧情人 在此,何须寻我。少待片时,自有乐处。他若醒来有言,幸汝为我解释?」 琼娥含笑许诺,次襄遂走进房去睡了。 俄而文英翻身醒来,觉得便门隐隐作疼,忽然想起道:「我被那斯侮弄了。」 心下勃然大怒。只见琼娥忙以杯茗递至,便回嗔作喜道:「琼娥姐,你为何 还在此处?汝夫辄敢以酒哄醉,侮辱斯文,明日与他计较,不知该得何罪?」 琼娥移步近身而解道:「拙夫只因醉后触犯,罪事有逃,所以特命妾来肉袒 以谢。」 文英虽则万分著恼,然以琼娥低声俏语,态度风流,禁不住春兴勃然,向前 抱住。 那琼娥并不推辞,即解衣就榻,以巨物直顶香户,只管一耸一耸迎凑上来, 文英觉牝户有趣,极力狂抽,就有千余,琼娥已连丢两次,匆匆失笑道:「弱质 难禁,愿姑饶我。」 文英遂拔出来,低头细看,只见嫩毫浮翠,小窍含红,再以绣枕衬腰,高招 金莲,直捣重关,往往来来。 琼娥以手抱住文英问道:「君乃践踏至此,不识可以偿拙夫之罪乎?」 文英笑道:「卿既纳款于我,我当姑恕其罪。」 既而罢战,漏声欲尽,琼娥不复进去,竟与文英同睡。 次日早膳后,次襄趋入谢罪。 文英笑道:「既有尊嫂情面,罪当消释。」 次襄又把关约之事说了一遍。文英回到家中,收拾书箱什物,别了母亲,来 到陈家外馆,一日次襄出门闲步玩景,及回进书馆,不见文英。远听得内厢有人 言语,又闻笑声吟吟,便悄悄潜步进房,把身闪在一边,见其妻伸出玉指捏了文 英的肉具,看弄一回,又把脚儿挺起,文英将肉具向阴处塞进,一抽一抽的。次 襄看得动火,不由分说亦爬上床,将龟头向文英大便处,再直乱顶,文英不胜退 缩,直至抽弄不已,三个一串,被往此来,足足有两个时辰方止。过了满月,一 日监盐院发下牌来,亲临松江巡行盐课。次襄祖家原系商籍,闻这消息,收拾起 身而去。是夜,文英就在内室与琼娥对饮,情浓之后,又在床上颠鸾倒凤。自此 文英昼则外厢教启元,夜则内房同宿了。 且说次襄起身行了数日,遇著顺风,一直便到松江。原来,次襄有个母姨住 在府城内。其夫唤做朱敬中,是开粮食行,与次襄有年余之隔。忽一日相见,十 分欢喜,备酒款待留寓在家。 次襄住了数日,心中闷闷。候至盐台行事毕,已是半月有余。别了敬中夫妇, 急回到家。是夜,文英如鱼遇水重整战欢。 不料次襄闭门家里坐,祸从天上来。谁知奸棍王三与次襄有隙,竟以盐引钱 粮一项累年藏患不解救,叩九重伸诉。 钦命官长出京查理。这夜恰值云雨之际,只听得身边打下门来喊道:「不要 放走了陈次襄!」 那次襄只道是强盗,慌忙蹲倒床下,被几个大汉穿青衣的一把扯出,将铁索 系于颈上。取出牌来,次襄方知此事发动。 文英为他款待公差,将厚礼打发众人。竟一步一跌扯了去。琼娥放声大哭, 陈氏恐琼娥哭坏了身体,并外甥启元一齐接回家去。 这文英不能住身,含泪而归。不知后事如何?下回分解。 总批:陈次襄豪荡不羁,把个娇妻与人,被弄之际图得数次欢娱。又自然陪 伴别人。然则文英不是偿债,倒是放债起利已已。极意摹写,又极流宕。前后点 映,无限波澜。近时小说,那有如此神笔。 [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-3-17 02:21 编辑 ] 点此感谢支持作者!本贴共获得感谢 X 19 TOP 作者的其他主题: 实拍韩国车展上的长腿模特[20P]印度美女大集结[25P]湖南车展:长沙美女车模惊艳全场[16P]韩国红灯区全记录韩国-漂亮的美妇收藏片(三部)Marc Dorcel-La Fievre De Laure 00011 该用户已被删除 2楼大中小 发表于 2009-8-25 10:13 只看该作者 第七回假医生将诗挑病瞽卜士开口禳星 诗曰: 千里姻缘仗线牵,相思两地一般天;鸾信那经云引报,梅花诗句陇头传。 还愁荏苒时将逝,只恐年华鬓渐翻;此书俄闻应未晚,忽忽难尽笑啼缘。 却说文英归来,心事忽忽,如有所失。他是酷好女色的,如何放得过。又晓 得门内侨寓一家姓余的,有一闺女,名唤顺姑,年纪有十五六岁,尚未受茶。文 英一日在他门首盘桓,只见他上穿一领桃红线绸锦袄,下著一条紫锦绅湘裙,金 莲三寸,站在门首。这还是他通身的俊俏,不过言其大概。独有一双眼睛生得异 样,这种表情,就是世上人所说的色眼。大约不喜正视,偏要邪瞧,别处用不著, 惟有偷看汉子极是专门。他又不消近身,随你隔几十丈路,只消把眼光一瞬,便 知好丑。遇著好的,把眼色一丢。那男人若是正气的,低头而过,这眼丢在空处 了。若是一何色眼的男子,那边丢来,这边丢去,眼角上递了情书,就开交不得 了。 文英是个色中饿鬼,看了这个女子虽不及刘小姐诸人,也可以权时应用。便 飞步向前,一把搂定,亲了他一个嘴。到了天晚,大肆云雨,聊以泄泄欲火。终 须系恋的心在刘小姐,而不在顺姑。 且说刘小姐得了病症,忙接天表回家。那天表为春梅的事,终是虚心,见了 夫人将几句官样话诲在前。夫人因小姐病重,哪里有心提这件事。 天表道:「哥哥在日,多少贵戚豪门求聘,是你不肯应承,以至纷纷退阻。 只道留在家中送终养老,不思男大当婚、女大当嫁,女儿这般年纪尚未婚姻, 女儿这话可是自对人说的么,都是你耽误他,我今同你到房中一看。」 悄悄推进房门,看见秋香,夫人问道:「小姐是睡著醒著?」 秋香道:「睡著也是醒的言语,醒著也是睡的光景。」 夫人揭开罗帐,小姐看见天表,含著泪儿叫声「叔叔」,仍旧合眼睡去。 天表道:「侄女病重,快请医看视。」 夫人道:「我儿说吃不惯煎剂,再不要吃。」 天表道:「只要病好,哪里管得吃不惯。近日新来了个儒医,专治女科病症, 只一贴药,两三日,便得除根。」 夫人道:「如此恰好。」便当下著人请来那医生看了脉息,再想不出是何病 症,连下几副药不效,病愈沉重。 夫人哀痛异常,天表道:「嫂嫂待我先往崇祥寺去祈个吉祥,你可著人去接 乳侄女儿的奶娘来,早晚陪伴。」 夫人依言,著院子去接奶娘。 你道这乳娘是谁?就是文英门首住的余五之妻,是顺姑的母亲。 那院子走进门来,见了余婆,先叙小姐病源,再将夫人接他的话说了,余婆 吃了一惊。余五满口应承道:「就到府中来!」 院子先回去,恰好文英站在余家门首,听见这句话便也关心,遂问余五道: 「恰才那个人是哪家来的?」 余五道:「是刘府中来的。」 文英道:「接你妻何干?」 余五道:「日下小姐得病在床,夫人要我老妻去相伴。」 文英听说,吃了一惊,便问道:「你家与刘府是什么亲?」 余五笑道:「他家小姐从小是我老妻看大的,幸得夫人欢喜,怜我没甚经营, 将一百银挟持我们。开这毛皮铺。那小姐至今舍不得老妻,时常接了去。」 文英不胜懊悔道:「我与他同住一年,无日不思小姐,哪晓得有这条门路!」 遂又问道:「那小姐曾受聘么?」 余五道:「小姐自幼失父,母亲爱如珍宝,刘老爷在日,多少贵族求亲只不 肯应,如今十六岁尚不肯轻许人家。」 文英道:「小姐这病皆是平日忧闷起的,我先父遗下一个良方与医家不同, 专治女人一切疑难怪病。何不对你妻子说,到夫人面前,把我吹虚了去,定有效 验。不独我有光,连你都有功。」 余五将此话对余婆说。余婆到了刘府,把文英治病的话与夫人一说,夫人喜 道:「既有这个异人,怎不同你来。」 余婆道:「此人就是我们房主,要去接来甚易。」 遂回家来见文英,接他同去。 文英见他来接,心中甚喜。遂换了衣冠,同余婆来刘府。 夫人留在堂上,坐下细说得病谤由。文英假意道:「夫人可晓得书上望闻问 切么?大凡医人治病,先望其颜色枯润,闻其声音清浊,问其得病根源,然后切 其脉息,迟速斟酌下药,无不取效。」 夫人听了这些正经道理,自然信从。引文英同到小姐房中,夫人掀开罗帐, 迎著笑脸道:「接一位名医在此。」 文英把眼睛不住的向帐中偷看,这小姐在床上把秋波向外一转,霎时怎么认 得文英,便将纤纤玉手伸出来。 按了一会脉息,欲说几句话挑逗小姐,见夫人在旁不敢启齿,只说道:「小 姐满面邪气,却是鬼病相侵。若不经我看,十有八九将危。速往神前祷,方保无 虞。」 你看那妇人听说这话,无有不信的,哪晓得是计,便齐往神前祷祝去了。 这文英赚夫人出去,还瞻前顾后,恐有人瞧见,便把言语挑逗道:「小姐的 病症,都是那一赌睛光,见了风流才子染成的。」 小姐听了暗自惊疑道:「这两句是我昔日对那生吟的诗句,他怎将我心病看 出?」 便在帐里凝眸遥望,却有些记得起来,又想道:「此人与那生相似,莫非就 是那生知我病重,乔作医人进来探访?我今也把他回我的诗句挑他,便知真假。」 小姐道:「笑予恰似花边蝶,偷香窃玉待何时。」 文英道:「可怜夜长谁是伴,这是得病的根由。」 小姐见念的又是那诗上的,明是那生,十分病减去五分。此时,他二人眉迎 目送,正要说些衷肠话,不料夫人突的走进房来,文英忙又正言作色,低头思想。 夫人道:「神前已经祷过,小女的脉息看得如何?」 文英道:「小姐脉息看了多时,尚没头绪。」 余婆道:「待瞎子来把小姐八字一算,看是如何?」 忽听有瞎子走来,余婆唤入,请到堂上坐下,念出八字道:「辛卯年辛卯月 戊子日壬子时。」 瞎子向袖内取出一个小算盘,轮了一回道:「据我看来,此造格局清奇,若 是男命必是腰金衣紫,若是女命定然凤冠霞帔。」 夫人道:「这是女命,求仔细推详。」 瞎子道:「这八字里边将来虽有大贵之局,只是目今邪魅生灾,实是难过。 依小子看来,倒是至诚禳解,方保无虞。」 夫人听说,面色如灰,问道:「这重关煞,若是解禳,可过得么?」 瞎子道:「如今的神课,都是要些水,若今日禳祭,明后日便好了。」 夫人便唤院子买办牲礼,可接阴阳来禳解。 瞎子道:「不可!那阴阳生饮酒茹荤,不若小子吃长斋这样至诚,他不过把 旧话念几句就要送神。如今必要动响器,神鬼才喜。况且小子口中许出的,若寻 阴阳生来,反生灾惹祸。」 夫人道:「就借重你禳解吧!」 瞎子道:「非是小子科派那鬼神,也是看人家的假,如贫家不过一碗羹、一 碗饭,便送好了。你们乡宦人家,若不用付猪羊,做个半宗愿心,那神也看不在 眼内。」 余婆在旁撺掇道:「是了,今晚借重过来,便当重谢。」 瞎子作别出门。夫人吩咐收拾空房与文英住,又吩咐把禳解之事一应买办完 备。待至天晚,见那瞎子同一斑歌司,挑著箱子在堂前铺设起来,吹打一番,发 过了符,接过了神。那瞎子打起油腔,跪在神前祷告,众人吹打响落一场后,将 十供养中,却念得可听,都是打觑人的话。只见瞎子捧著一副骨牌献上神前,道 :这副骨牌,好像如今的脱空人,转背之时,没处寻。一朝撞著格子眼,打得像 个拆脚雁鹅形。 念毕,又将剪刀献上,道:这把剪刀,好像如今的生青毛,口快舌尖,两面 刀。有朝撞著生摩手,摩得个光不光来糙不糙。 念毕,又将算子承上,道:这把算子,好像如今做蔑的人,见了金银就小心。 有朝头重断了线,翻身跳出定盘星。 念毕,又将银锭献上,道:这个银锭,好像如今做光棍的人,面上妆就假丝 纹。用不著时两头跷,一加斧凿便头疼。 念毕,又将玉蟹献上,道:这只玉蟹,好像如今做戏的人,妆成八脚是为尊。 两只眼睛高突起,烧茶烧水就横行。 念毕,又将纸花献上,道:这朵纸花儿,好像如今的老骚头,妆出形香惹蝶 偷。脚骨一条铜丝颤,专要在葱草上逞风。 念毕,又将簪儿献上,道:这只通气簪儿,好像如今的乔富翁,外面妆成里 面空。有朝一日没了法,挠破头皮问他通不通。 念毕,又将镜子贡上,道:这面镜子,好像如今说谎的人,无形无影没正经。 一朝对著真人面,这张丑脸现了形。 念毕,又将算盘贡上,道:这个算盘,好像如今做经纪的人,毫厘丝忽甚分 明。有时脱了钱和钞,高高搁起没人寻。 念毕,又将金针贡上,道:这枝金针,好像如今老小官,眼儿还要别人穿。 一朝生了沿扛症,一挂线寻衣难上难。 众人把十供养念完,便吹打送神。瞎子一个徒弟就去并了神前油来,一个去 收了马下三牲。迨至吃过酒饭,天表将一封银总送众人。那瞎子接了,同众人散 去。 且说文英留寓在家,托言看病,不时进房与小姐见面。夫人紧紧陪著,总不 能交一言。那小姐见了文英,也足慰相思一念。未及六七日,十分病去八九。夫 人大喜,便留文英在家,如至亲相待。不知后来如何?下回分解。 第八回天表拿奸鸣枉法学宪观句判联姻 却说夫人留文英在家,过了旬余,小姐病体全愈。 一日,文英在花阴间步,忽见小姐仍是旧时打扮,秋香随后,踱出中堂。文 英在屏后看见,正欲近前相亲,忽听脚步响,见夫人出来,忙自退去。 文英十分不悦,自己暗解道:「我住在此,自有机缘,何必介怀。」 惟有李氏等了旬余,不见文英回家,心下著忙,急唤家童探听,恰好遇著余 五,余五便把文英看病的事说了。 家童将此信报与李氏,李氏又气又恼道:「他不谙练医书,怎敢大胆看病? 倘惹出祸来,也叫他自受。」 又唤家童道:「既是余五对你说,你可再去见他,问是谁指引?」家童便又 去问余五,余五道:「前日刘府来唤我妻,却值相公在我门首听见刘小姐染病重, 因说我有一个良方是先父遗下的,专治女科疑难诸症,因此老妻特去吹嘘。夫人 闻知,令老妻接去。」 家童听了,就央余五接文英回来。余五因记念老妻,就抽身来到刘宅。只因 人声杳然,径造厨房去寻老妻。是时秋香捱到书舍,听见笑声吟吟,帐勾叮当。 秋香惊异,便向板缝瞅了两眼,看见小姐金莲勾在文英腰里,文英紧紧抽送 不住,秋香看到出神,不觉精水从阴门流出,与小便无异,就把手插入裤中摸那 物,骚痒非常。 抬头一看,忽见余五趋至,秋香连忙闪避,急得余五双膝跪下道:「我正高 兴在这里,万乞姐姐垂怜,为我泄泄欲火。」 秋香啐了一口,把他推倒,向前急急走入,余五一场没趣,走到厨下往见其 妻,把那话说了几句不题。 且说秋香推开余五,闪在一旁等得雨散云收,悄向小姐耳边,将余五勒他要 奸的话说了。小姐惊得面如土色,连忙整衣捱进绣房去。 你道他两人何幸得此一会,只因小姐病痊,夫人欣幸熟睡房中,又因天表回 庄上,所以无人碍眼,成此美事。文英端坐书房,忽闻窗前脚步响,趋出一看, 见是余五。 余五向文英道:「相公府上有事,特挽老身相请。」 文英不肯回家,却以他往为词,托余五回覆母亲。 又过数日,值剖文新到科岁,相兼督学道坐在江阴发下牌来,吊孝江宁。文 英探知,便与夫人告别。夫人再三致谢,置酒作饯。饮毕回家,宿了一夜,次早 约了天表一同赴试。 到了江阴,幸喜宗师挂牌,明日就考上元几县。文英点进按号坐下,题目到 手,把两篇文字一挥而就。远远望见天表目定口呆,搜索枯肠。 文英先去交卷,宗师面谕道:「诸生且回省城,待本道试毕回到江宁,方行 发放。」 文英第二日即同天表起程,迎著顺风。不多时,就到天表家下。文英家下隔 有一里远,天表就留住文英。只见摆开椅桌,罗列珍馐,天表殷勤相劝。酒饭已 毕,文英致谢,竟欲回家。不料夫人趋出,十分款留。文英过了一夜,明早回见 母亲。 李氏正在愁闷,因他妹子娇莲忽染痢疾,服药无效,过了数日,竟一病而亡, 举家悼伤。 待诸事已毕,文英道:「今幸得有地主,正欲打点举业。不意刘夫人感我医 功,谆谆款留,以致母亲有失定省。」 说罢,便又回到斋中。是晚,月影朦胧,文英正在花下盘旋,只见秋香走至, 把个小东西递与文英拆看,上有五言诗一首,道:天上有圆月,人间有至情;圆 月或时缺,至情不可更。 羡君安介貌,爱郎至诚心;愿为箕扫妾,终身奉侍君。 文英看完,沉吟不语,秋香在旁,文英正去搂住亲嘴,秋香虽则久旷,也只 推辞不允,连忙要走。 文英扯住道:「我有回诗一首,烦你带去,可少坐片时。」 便促笔立就五言诗一首,道:金屋贮婵娟,富贵咸仰瞻;百计每攀援,媒妁 不能纤。 不惜千金躯,愿结鸾凤侣;乡贤如孟光,裙布毋怏怏。 写毕,付与秋香带去不题。再说夫人因愿心未完,念念不忘,择八月初一日 往酬神愿,接天表归来。到这日备礼请神叫几乘轿,带几个使婢一齐都出,惟有 小姐在家。 文英探知,锁了自己房门,步入小姐卧室。一见小姐,百般哄诱,便与小姐 解衣就榻。扳起腿来,急急插进,抽送百余之外,正在极乐境界,肉肉心肝不绝 于口。 不想天表先回,看见文英书房静锁,又见内厢房门紧闭,两人不见影响,惟 秋香在面前。 天表心疑,遂问小姐那里去了? 秋香道:「方才用过午膳进房去了。」 天表道:「那庞生何时出去?」 秋香道:「不知。」 天表道:「必是二人有私情。」 便令秋香看看守堂前,就勿勿走到小姐门首,寻条板缝去张,不是铺床之处, 看不明白。 少顷,闻得男女音声,只见文英与侄女携手开门出来,天表大怒,喝道:「 干得好事!」 吓得小姐掩面复进房中。天表把文英挥了几拳,道:「汝是秀士,必知礼法。 这不是贾氏私衙,突入内室在此何干?今我问汝,送官好否?」 文英道:「惟愿送官。」 天表道:「依你说来,我怕送官么?我同你就去。」 忽夫人下轿,惊问何事?天表将丑事说了,又道:「闻得宗师考完已回省城, 这光棍带到宗师那里去,先除了名,再问一个大罪。」 文英自揣有愧,并不分剖。天表拽了文英出门,一路「奸贼」二字骂个不歇。 街市人询问,天表便将此事细说。那余五也知了风声,欲往刘家观望,又想 道:「前日原是我指引去的,若惹到自己身上,便不得清净。」 天表一到道前,央人写了状纸,将文英拉进道门叫屈。 宗师正在堂上,听得叫喊,著人唤进便问:「何事?」 天表道:「为强奸室女的。」 就把状词呈上。宗师展开一看,状上写道:具呈生员刘锦为强奸室女事:侄 女玉蓉,宦室名姝。劣生庞国俊,色中饿鬼。东家墙楼其处,千不思隔墙有耳。 章台柳已折他人,漫道无心插柳。绣房中强奸鸾凤,孽镜台前叩除袅獍。上 告。 宗师至廷颇大有才能,决断如神。兼之清正慈祥,宽宏仁恕。将状词看了, 见是宦家子女,先人体面,心中便有宽宥之意。遂唤过文英问道:「汝名庞国俊, 是上元县生员么?」 文英道:「是。」 宗师道:「前日试卷我已超拔,看你堂堂仪表不像下品。当知礼法,何乃强 奸宦家室女?当招律问罪。」 文英哀告道:「刘宅墙高数仞。若不是开门延纳,生员岂能飞入?此是私奸, 实非强奸,况生员也是宦门旧商,可怜两姓俱系宦家子女,尚未婚娶,与其打死 案下,无宁笔下超生,望大宗师怜宥。」 王宗师道:「强奸当拘刘氏执证,便见分明。」 随唤公差拘小姐到案前。 公差拘到,宗师道:「你叔子看你奸情是真是假?」 小姐跪著赧颜无话。宗师喝道:「奸情必有!想是和奸非强奸。」 小姐把楼前相见,两下传诗后又乔作医人探病的缘由告诉一番。 宗师道:「你两人该谨持礼法,何为此非礼之事?」 小姐道:「望老爷仁慈曲庇,虽死不忘恩!」 天表跪在丹墀下,正欲上前强辩,被两个皂隶依旧扯下去。 宗师道:「你两人既能作诗,就此面试。文英将檐前蛛网悬蝶为题,小姐将 堂上竹帘为题,各面试一首。」 文英遂信口吟道:只因赋性大颠狂,游遍花间觅采香;今日映投罗网内,翻 身便作状元郎。 刘小姐亦遂吟道:缘筠劈破条条节,红线轻开眼眼奇;只为爱花成格段,致 令真节有参差。 王宗师听了赞叹不辍。见其供称俱未议婚,便道:「今日若据律法,通奸者 杖八十。姑念天生一对才子佳人,孔子道:「君子成人之美。」吾今当权,何惜 一屈法不以成人美乎?」就当下判道:审得庞国俊青矜才子,刘玉蓉红粉娇娃。 诗咏楼前,欲赘相思寸念。病捱阃丙,谁怜儿女私心。兼母民之酬愿,遂缔 约于绣房边。叔子之归家,即遍访于户外,打散鸳鸯,不过直清理法,配成鸾凤, 无非曲就名门,欲开一面,直还假三分法,从此两家偕姻眷,不须逾墙错穴隙。 天表禀道:「大宗师如此垄断,则萧何法律何在?但非礼成婚,后人何以为 训?」 王宗师道:「岂不闻,卓茂云律设大法,理顺人情死。他二人才貌双全,正 是天生仙种。就令今日归家遂缔良姻,成一场美事。」 天表不敢再执,一齐叩谢出来。众人见学道不问奸情反判为夫妇,皆以为异 事,遂编成一个词儿道:江南学宪王方便,首奸不把奸情断;当堂几句撮空诗, 对面两人供认案。 判成夫妻成姻眷,这样奇闻真罕见;悔杀无端刘天表,不做人情反招怨。 《右调鹧鸪天》当晚文英就与小姐成亲,惟有天表十分受气,对夫人道:「 他两个做了夫妻,有何荣辱?我与你却脸面不光。连那门首状元及第匾额,也玷 辱了。我明早回庄去,永世不来。家中事体,让与这光棍主持罢。」 夫人道:「女婿是别姓,也不能代管事体。」 天表道:「既拜你做岳母,便是半子。你的私蓄日后自然与女儿女婿,终不 肯分些与我。」不题。 且说文英甚感宗师之德,又闻试卷已经超拔,又得了娇妻,心中大喜。次早 家中闻知,命余婆家僮挑行李一同进来。有诗为证:昨是偷香侣,今为坦腹郎; 行迹从此定,书剑尽收藏。 家僮歇了担,站在阶前,余婆见夫人道:「特来贺喜。」 天表听见大怒道:「今后你这老泼贱再进门来,把腿来打拆。」 家僮见他著恼,把舌伸出道:「新亲新眷就装出这副嘴脸。」 夫人劝开天表,家僮赶到夫人面前叩头,夫人起身把行李仔细一看,却是: 几卷残书,一方古砚。锦囊中三尺瑶琴,铜鞘里七星宝剑,一柄玉壶,半箱残简, 紫毡包装几件精致衣裳,红绒毯裹一床半新铺盖。 未知天表后来有甚话说?下回分解。 第九回恨前仇纠党雪耻苦读书独立登科 诗曰: 书生未遇时,受人无限欺;奸计纷投至,凶徒难展奇。 惟有苦攻书,预期折桂枝;穹苍不负人,一举便成名。 话说宗师发案,文英是一等一名,天表是六等六名。文英听得案发,亲自往 看,见自己高取,又见天表是末等,心中欣喜。天表意气扬扬亦自去看,见文英 是批首,自己六等,心内怡然,以等多者为高,只道有了科举。 又道:「我平日不肯读书,今突出一名科举偏是难我的事。」 你道天表为何等数不识优劣,只因他的秀才是乃兄在日所荐,自来专以告病 游学为名。不想此番兴高,定要赴考,依旧把衣巾送还。过了数日,宗师挂出牌 来,限十六日发放江宁一郡秀才。这日秀才齐集,取在前列者扬扬得意,取在后 等者面如土,俱在堂前伺候发落。少刻宗师升堂,先发放府学毕,随发放上元县 第一。便叫文英,文英上去,宗师展卷赞道:「你文章根极性理,禀经酌雅,开 合起复,悉归于法,特为首拔。前日之事,若非本道开例穴就,恐你大有不便。 今后须要珍重,努力攻书。」 文英再三致谢,领了花红纸笔迎出大门。 天表等待多时才叫著他,他迎著笑脸过去,宗师见了大怒道:「为人轻狂, 何曾亲见诗当。怪道你的文字就如乌龟尿也比你还长。话不成话,字不成字,有 见面目列在学校,惟有捉奸事体是你惯家。」 随唤教上把他除名,立时逐出。此日天表被逐回家,十分忿恨。前日因文英 之气,今日受发落之辱,心上愈加怀愤。想了一夜,天明起来,请出考卷并银八 钱,付与梓人刊刻。两三日板成刷印起来,又作几句不平的批语一并刻了,送与 诸友。那批语上说道:善相文者,必知文实可嘉而后嘉之,文实可贬而后贬之。 不知相文者,大不然。如锦之试整文总不试四百,其字句句皆精,字字皆通, 竟以六等见赐,锦其其心乎?今特梓而出之。广送在庠诸友一观,以扶公道。庶 几夭理人心犹存一脉耳。刘锦自识印完逐帖分开,写下几百张,著人沿路散去。 有与他相好的,都来劝道:「吾兄此试其贫有屈,只是批语其伤当事,万一 宗师闻之,未必无事。」 天表心中犹愤愤不平。后来宗师果然知道了,出了火签立刻拘到案前。宗师 喝道:「不知死的,你自己胡言乱语还不知羞,反又刊刻广送。」叫皂隶打了三 十板赶出。有些班役随他到家索包,只得对了一两二钱送他,才各散去。明早叫 了一乘轿,抬回庄去。也觉痛疼异常,将息了两月,方能如故。自觉无颜见人, 只得静坐庄上,吃些清闲酒饭。 且说文英自考了批首,天表六等,心中称意。不料刻卷广送惹出祸来,更觉 奇异。时桂花盛开,文英与小姐步到芙蓉轩后花间赏玩。有词为证:花则一名种 分三色,嫩红娇白妖黄。正清耿佳景,旖旎非常,自然丰韵,开时不惹蜂乱蝶狂。 把酒独酌蟾光问光,神何属离光中央,引骚人乘兴广赋诗章,几多才子争攀 折,桓娥三种清香。状元是红黄,为榜眼白探花郎。 《右调金菊对芙蓉》二人向芙蓉轩后看看,日色将午,方才回房。夫人唤秋 香接文英、小姐去用膳。 夫人对文英道:「我之倦倦相留者,意欲从容就此阻争,只为那厌物妒忌, 不期宗师有此雅爱,不论奸情反为媒妁,其仁人君子。可钦可敬。」 文英道:「这事也因文章之力,宗师先已属目,边值此事到前,便开恩于我。」 你看夫人见女婿取一名科举,领出花红纸笔,又见天表做出这丑事,愈敬重 文英。 一日,文英往街上闲步,见一家门首撑起布篷,挨挤多人。文英看是相士。 只见那壁上挂华两句诗:识天下隐名宰相,如世上末遇英豪。 只见那相士又口中念著四句道:石崇豪富范丹穷,早发甘罗晚太公;彭祖寿 高颜命短,六人俱在五行中。 这四句原是相士开口拦江网,指望聚集人来,便好得纸包骗分文。那相士也 有眼力,在人丛中独向文英,把他自上而下仔细相了道:「尊相眉目生得清秀, 气宇轩昂,况又贵骨非凡,应在少年科甲,还有鼎甲之荣。只是尊面有些黑气, 日下恐有小人暗算,过了今年便交好运。」文英欣喜,包二钱银送他,欣欣回家。 看见天表在厅前小遗,文英只得近前唱喏。他虽回一揖,其实愠见于面。自 此一来,再无回庄之念。想在家要与文英寻非生事,竟在家中往下。那文英是个 聪明人,见他颜色不悦,便逆来顺受,分外小心谦敬。这天表包藏祸心,只是要 害文英。 适有一人来拜,道是天表密举是上渠虎山。天表出迎,竟携手到静密之处坐 下。 天表道:「弟与你无有不解之仇,意欲设计害他,兄可为弟谋之。」 虎山道:「他有了科举,若不及时下手,此气何由得出?不若纠集党伴,在 门首伺候,待他出来打得半死便了。」 天表道:「此计大妙。」 两人计定,天表就回庄上。凡是牧牛牧羊种田种园的村夫,一齐唤来。顷刻 聚了五六十人,天表取银二两买了酒肉佳肴款待众人。 酒至半酣,天表道:「我与小庞仇深切齿,明日你们随我入城守在我家门首, 看他出来著实打他一顿,我才少息其耻。」 众人满口应诺。 次早,天表领众人来到城中,又去寻那卖肉的王八、杀狗的朱七、卖俏的顾 阿祖,皆是无徒光棍。 朱七道:「既有此事,须多邀人日夜把守。」 天表道:「我昨日在南庄带五六十人在此,今欲借重三位为统领。」 就取出三封银送与三人。朱七就挺身如报父仇,派三十人管大门,又派三十 人管园门。排列已完,天表趋进家中。听得书声,天表心生一计诱他出门,就走 到书房。 见了文英,两人坐下,天表道:「今日是迎城隍会,我进城来一路真正好看, 特来约你去看。」 文英道:「侄愿闭门读书,不喜路途挨挤,不敢相陪。」 天表见哄不出,只得到夫人里边去了。文英馆中一个小斯名阿王,他偶然出 门,见四下俱是人排著,悄悄来说。 文英想道:「莫非这奸棍要来害我?」 又见秋香来说道:「我在月台上,望见园门外排三十余人,不知何故?」 文英大惊,急入内厢,把前后门之故与小姐说了,便道:「定是天表要来害 我,我今远遁几时,待秋闱得意,他自然顺从。若只尸庭不出,万一夜间捱入, 其奸谋来侍。我想王年伯现今告假在家,满城皆畏惧他,不如修书一函达他。」 遂举笔写道:旬余不及走候,鄙衷负歉。兹有奸棍刘天表毒如蛇蝎,聚集六 十余凶,把持前后门来害小侄。恐黑夜潜窜入内,便堕其术中矣!敢求年伯尊舆 黄盖并盛,使三四人来到妻家,小侄闪身而出,庶可免此厄耳。特此走恳王老年 伯大人尊前。 写完即忙对园唤人持去。文英把衣服书籍收拾了,进与小姐相见。 小姐含泪不舍,文英道:「我今一去,那光棍自扫兴而退,日后我偶来仍可 相亲,只是权作躲避之策。」 忽见一人步入,文英伸头一望,却是轿伞到了。 忙与小姐挥泪作别,趋走出来,将书籍衣包放在轿内,文英便入轿坐下。轿 前黄盖,轿旁家人随行,抬出大门而去。那班奸棍晓得是本城王乡宦,眼睁睁不 敢动手。 再说天表坐了半日,又到书房来寻文英,却是锁扣。进门一问,并不见踪影。 慌忙赶出门首问那些人道:「你们守了多时,曾见一后生溜出么?」 众人道:「但见王乡宦抬进抬出,何曾见是后生?」 天表道:「毕竟这乖贼放走了,你们且散去,只是空劳众位。」 那文英坐了轿,来见年伯,王乡宦正色道:「年侄前程万里,怎把身置在险 地,况秋闱在迩,尤宜刻志攻书。」 文英致谢道:「若非年伯雅爱,几为棍徒所辱。」 话毕就回家,见母将前事一说,母亲大惊。 文英道:「科场在迩,欲把经书时文二三场之类,预为温习,只是没有幽静 之处。忽闻得张、任二友俱有科举,在一个古寺内肄业,我不若往昭二人,同他